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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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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沖離開省辦回金山的前一日,方秘書長特意張羅了一桌飯給他送行。雖然只借調了兩個月的時間,傅沖卻很留戀省辦的工作環境和工作氛圍,畢竟越往上走,眼界和信息量便越開闊,對自身的成長也越有裨益。

以方文為首的省辦不少領導和同事也都對傅沖的離開表示遺憾,這個小夥子優良的品質和出類拔萃的綜合素質讓大家交口稱讚。可惜,他的主官兒林市長根本就不放他,方秘書長曾特意又給林原打了一通電話,和他談想把傅沖調過來的事兒,結果人家就是兩個字,謝謝,然後就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和你談這件事了。

“小傅,好好幹,你的能力在哪幹都差不了,大林對你很看重,你跟著他也錯不了,等有機會我再和他談談。”方文總覺得林原不應該把著傅沖不放,既然看好這孩子,就應該幫他把握機會才是,哪能占著年輕人的發展空間呢。

林原黨校的學習班也已經結業了,慣例有個出國公務考察,但這些學員大多都是他這個級別的地方要員,政務纏身,繁忙異常,報名的人自是廖廖。

傅沖晚上參加送行宴,他便約了佟靈秀,回雙方父母家看看。這也是兩個人一種心照不宣的方式,每當林原偶爾回家,他們倆都會一起合體去露一面,給兩家老人一種兩個人一切如常的表現,僅此而已。

幾個月未見,兩個人在自己家小區院門前碰頭時,都下意識地楞了一下。兩個人心裏都有一個念頭,和從前相比,現在兩個人的心似乎離得更遠了。

“你自己開車?阿標呢。”佟靈秀有點奇怪,林原的車一向都是阿標開的,他習慣在車上思考問題,很少自己親自開車。

“他家裏有點事情,回老家一趟,別的司機我不習慣用,就自己先開幾天。”林原淡淡地應著她,一邊示意她上車。

他不是自己開了幾天,是整整開了兩個月,天天去給自己的小秘……書……當司機,除了特殊情況外,風雨無阻,管接管送。

“對了,我在北京那邊的公司裝修得差不多了,以後基本以那邊為主了。”佟靈秀除了出版的生意,最近又和幾個大學同學一起準備進軍時尚傳媒業,前期在北京已經搞了很久,看來是運作的差不多了。

“我上次幫你聯系的風投基金談得怎麽樣?還用不用多聯系幾家。”林原知道她的事業野心很大,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如果能幫到她一點也算自己的一份心意吧。

“談著呢,問題不大,他們看好我們的理念,現在就是一些細節還在磨合……”

兩個人先去了佟家,後去了林家,在四位老人面前完美地秀了把夫妻恩愛。等林原將佟靈秀送到自己家樓下時,已經快十點鐘了。

“……你……不上去嗎?”佟靈秀有些猶豫,但還是問了出來,她有那麽一瞬間情緒幾乎要失控了,這個男人是自己的老公,丈夫、戶口本上排在第一位的戶主,可是到了兩個人的家門口,自己竟然要向對待一個客人一樣客氣的問一聲要不要上去。

“喔,不了,我還是回黨校那邊吧,明天回金山,今晚得收拾一下。”林原貌似隨意又合理地婉拒了自己的妻子。

“你……好吧……你好自為之吧。”她終究還是那個高門大戶裏養成的佟靈秀,哪怕心裏面又酸又疼,也終還是面不改色地轉身而去,即使,她早就知道林原根本沒有在黨校住過一個晚上。

即使兩個人已經走到一種貌合神離、掛名夫妻的境地,這種感覺還是讓人感覺很尷尬,林原知道佟靈秀心裏不會舒服,自己,又何嘗不是。

誠然,今天這種局面裏自己有很大的責任,常年分居雖是造成兩人感情淡漠的前提,但自己風流成性、喜歡男人恐怕才是兩個人之間最大的問題。而佟靈秀呢?她瘋狂地追求事業的成功,不喜歡也從不打算要孩子,對於妻子這個稱號,她似乎也不夠稱職,至少,結婚這麽多年,林原在記憶裏沒有吃過幾回她做的飯,僅有的幾回,還是她抱著玩票的興致,最後也是弄得草草收場。

他一邊開車一邊想著他們倆之間的這些事,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些,他就不自覺地想起自己和傅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那些平淡卻溫馨的點點滴滴,尤其是在省裏這兩個月的朝夕相處,讓他越發感覺到一種叫做“家”的感覺。雖然,那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家,而是兩個男人之間的相依相守,卻讓他感覺到一種久違的幸福。甚至每天親自開車去接送他上班下班,都讓他體會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溫暖。

原來,並不是被一個城市裏的所有老百姓需要才算有所成就,僅僅被一個自己愛的人需要,就已經可以給自己帶來那麽大的滿足感。

是的,對於林原這樣在年紀輕輕便被推上高臺的,以工作為第一要務的政治人物,他之前很多年的生活,完全是非常規的,根本沒有辦法像普通人一樣去享受家庭生活。他從大學畢業便開始下派到基層鄉鎮、之後每一兩年都要調動一次,今年這個縣,明年那個區,中間還曾經援疆一年,在哪裏任職,便在哪裏住獨身。家的感覺,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個稀缺的東西。

而傅沖,這個穩重安靜的男生,卻用他心細如發的體貼、周到入微的關懷,用一碗老湯、數句叮嚀、用晨來暮往的陪伴和他男人味十足的堅強,一點點走進了他的心底,征服了這個雖已成家多年卻在本質上不知家為何物的男人。

有短信過來,林原看了一眼,是傅沖,告訴他已經打車到別墅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唇邊無意識地閃過一個帶弧度的微笑,只知道腳下踩大了油門,加速向……家的方向駛去。

阿標幫傅沖來回折騰了幾趟,才把兩個人的東西搬上車,當然,大部分都是林市長的東西,還有最近天氣涼了兩人新添置的一些衣物。

在林原的要求和不容分說下,傅沖身上多了好幾套他從前根本不會穿甚至不會進到店裏去看的貴得要命的衣物。阿標偷偷打量了他幾眼,他發現傅沖穿衣風格變了後,整個人似乎更加帥氣了,而那位大領導一邊靠著車門吸煙,一邊上下打量著他,好像對自己打造出來的帥哥很是滿意。

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非常瘋狂,大概因為是在這裏住的最後一晚,他不要命的又偷偷給他們倆人加了一點點藥量。是的,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每次融解了藥末的水都是他們兩個人共同喝了下去。林原似乎想要放縱自己,又似乎是在顛覆自己,他想要和他分享這種想要把對方生吞活剝的快感。下藥的人,入迷更深。

事實上,他感覺和傅沖之間已經慢慢磨合得很好了,雖然在藥量控制在很少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的情況下,不可能有那種要死要活的激情,但那種發自於自身,細水長流的感受才會更讓人愛得舒心,愛得放心。但是偶爾的激情和瘋狂也是男人內心深處不可遏制的火苗,於是昨晚,兩個人又像兩匹嗜血的餓狼一樣,從臥室做到書房的書桌上,又從書房做到走廊的地面上,糾纏著,沖撞著,最後又做到畫室的畫案上。

他們像是激進的行為派的畫者,把兩具健壯性感的男人軀體當作天然的畫布,瘋狂中,在對方身上用牙齒、用嘴唇、用有力的手,給對方的身體留下一處又處的痕跡,就像印象派的大師,看似不經意的揮灑間,卻完全了兩幅完美的人體彩繪。

他們在《馬拉之死》和傅沖的素描前實現了昨晚最後的沖刺,墻上的兩幅人像似乎在嘲笑這兩個在欲海中沈淪到即將死去的男人,他們用緊閉的雙眼漠視了林原在最後沖向峰頂時在傅沖耳邊喃喃不斷的……“我愛你。”

回去的路上,林原接連接到幾個外地開發商的電話。這些人都被金山城區整體改造項目巨大的機會所吸引,試圖通過他的關系介入進來。林原和他們打了一圈太極,態度上不置可否,幾個人知道他的推手功夫厲害,紛紛表示近期要來金山當面拜會深談。

傅沖在前座閉著眼假寐,林原以為他昨晚消耗過度,已經進入了夢鄉,便提醒阿標關了音樂,將車內溫度再調高一點。不知不覺,傅沖竟真的睡著了。

到金山市區的時候,他才清醒過來。望著街道上熟悉的景物,睡得有些渙散的精神慢慢又回到了一處。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已是秋盡冬初之際,金山的天空,竟然還飄著細碎的雨絲,烏蒙蒙的天,濕淋淋的街道,臟兮兮的車輛,行色匆匆的行人,金山還是那個金山,可是自己呢?似乎沒有什麽改變,又好像不知道哪個地方已經變了。不過,有一點真的變了,那就是他曾經確定要做新郎的日子,已經悄悄地……過去了。

到雲開酒店後,阿標拿著幾件行李進了左側的電梯,人太擠了,林原和傅沖拿著其他的行李等了下一部。越往上人越少,到了20層,電梯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了。林原用鞋尖頂了頂傅沖的鞋尖,傅沖沒有往後退,也用力和他頂了一下。

電梯在21樓停住了,門外的人看到他們兩個,楞了一下,貼著林原這邊進了電梯。林原皺了皺眉,往傅沖這邊看似漫不經心地挪動了一下。

傅沖看著一身黑色休閑裝的伊森走進電梯,隨著他進來的,還有一股明顯的香氣,男孩明顯和普通人不同的氣質讓他下意識打量了他一眼。在那短短的一瞬間裏,他懷疑自己看錯了,他看見男孩的手在擦過林原身體的剎那,快速在他身下摸了一把。然後,他感覺到林原悄悄向自己這邊靠了靠,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眼神間的交流,那個男孩似乎怔了一下,慢慢把身體向後移了移,離兩人遠了些。

這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吧。傅沖在心裏對自己說,而且一定有著……非常特殊的關系。否則,兩個陌生男人之間怎麽會有那樣親呢的接觸,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電梯向上飛快的爬升著,他盯著不斷變化的提示燈,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在這個時候也在不自覺地向一邊躲閃著,似乎想離身邊的林原遠一點,再遠一點。

電梯到了35樓,林原主動靠在一邊,兩個人看著伊森背著吉他包走了出去,那個男孩沒有回頭,只留下淡淡的香水味道還在電梯裏飄動。

林原看著傅沖把自己的東西往他的房間裏搬放,心裏有些郁悶。在省城兩個人一直住在一個房間裏,一張床上,他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上身邊有個他。本來他早就想好了回來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拉他過來和自己同住,可是眼前的男生從電梯裏出來後便是一副陰晴不定,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臉色,這臉色讓林原知道傅沖一定是看到了伊森對自己動手動腳的畫面。

“操,窩邊草真他媽不能吃!”他有些火大,說實話,他現在對伊森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欲*望,這男孩住得太近,自己就不該憋不住碰他,後遺癥太多了。剛才他摸自己一下看似不打緊,他卻真的擔心自己和傅沖好不容易營造的融洽關系會受到影響。

“小沖,剛才電梯裏那男的我不認識……”他決定把話說開,這麽憋著對誰都沒什麽好處,當然,他所謂的說開只是想告訴傅沖自己和這個男孩不認識,沒關系,至於真實的□□,他當然不會告訴他。

“市長,您想多了吧,你和他認不認識,和我……有什麽關系嗎?”傅沖把林原的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該掛的都掛了起來,需要熨燙的他都單獨放在一邊,在酒店的洗衣單上做了標註。

林原被他平淡之極的一句話堵得心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沈重。有關系,怎麽會沒有關系!老子現在就想和你一個人好,其他別人都離老子越遠越好!

他搞不清楚傅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不知道他看到自己和別的男人可能有瓜葛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態。是不開心,還是無所謂?林原真的不敢說自己能完全看得透。究其原因,是他對自己和傅沖之間關系的極度不自信。因為他知道,他們之間開始於一個常人無法忍受的不堪的起點,之後又強迫他中止了自己的婚姻,不管自己現在對他淪陷得有多深,愛得有多執著,恐怕都不會輕易抵消掉這些事對他造成的傷害。

以林原的智慧,他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些困擾著二人感情的障礙。只是他的性格決定了他不會因為這些阻礙便放棄自己的渴望,所以他堅持著,不管是偷偷用藥物去迷惑他的肉體,還是用自己的溫情一點點侵占他的靈魂,他都要他,要傅沖,要定了!

也正因為自己如此堅定的想要得到他的愛,他那種漠然的、冷淡的表現才更讓他郁悶,仿佛用一道無形的氣墻將自己和他隔了開來,明明他就在那裏,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偏偏摸不到,碰不著。

直到第二天早上兩個人之間的這股暗流都沒有化開。林原憋悶地在自己的房間睡了一晚,中間他起來了兩次,想要跑到傅沖的房間裏,去抱著他,哪怕什麽都不做,只是聞著他沐浴後清新的體味,感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撫摸他肌肉結實的臂膀,都會讓自己一顆煩躁的心平靜下來。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過去,畢竟,他也是個要面子的大男人。

整整一天,林原和傅沖都有一種忙得要虛脫的感覺。出去兩個月,積攢下了太多的工作。林原這邊來匯報的人一直排到下班,他聽到最後感覺自己向來清醒的大腦都有點混亂了。兩個人都帶著一身的倦意和一股莫名的煩躁上了阿標的車。

車子開了一會兒,傅沖順著窗子隨意地往外望著,馬路邊的樹木幾乎掉光了葉子,光溜溜的枝椏像是受了氣的孩子在風中揮手亂舞。

他忽然坐直了身體,人行道上一個女生的背影映入他的眼簾,是雅娜。

正好是紅燈,車子和行人都停在了相同的方向等待著。傅沖有些呆住了,這是自己那個靈秀活潑大方得體的……女朋友嗎?嚴雅娜似乎在想著什麽煩心的事情,低著頭,長發被發吹得亂亂的,她也沒有伸手弄一弄。她穿著黑色的大衣,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像從前一樣精心的搭配包和鞋子,整個人看起來色彩零亂,萎蘼不堪。

變燈了,周圍的人都急忙往前趕,她好像沒有反應過來,怔了幾秒,才跟著人流繼續往前走。阿標的車駛過了她,傅沖回頭去看,她的臉色白的像一張紙,似乎沒有血色,肩上的包往下滑著,她皺了皺眉,往上推了推,好像很沈的樣子。

傅沖感覺自己的心裏像被誰忽然重重給了一拳,他猛地對阿標叫了一聲,“標哥停車!”

阿標和後座的林原都被他嚇了一跳,阿標不知道他有什麽事這麽急,便在路邊把車剎住了。

“我和女……朋友說點事,你們先走吧,我晚上回去。”傅沖微微側過頭對林原說了一句,不等他說話,便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林原兩道眉毛死死的擰了起來。他從車窗裏望出去,看見傅沖正走到那個女孩的身前,兩個人不知道在說著什麽,那個女孩忽然緊緊抱住了傅沖,她的長發被風吹了起來,擋住了她的表情,林原只知道她攬在傅沖後背上的手白而瘦,似乎在輕輕顫抖著。

傅沖輕輕攬過雅娜的手,從口袋裏掏出紙巾給她,她剛才見到自己時,掉淚了。

他看到林原的車停了幾秒種後,便靜靜地開動了,混進下班時分混亂的車流中去。他感覺自己的頭有點疼,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面不聽主人的話,用力的撕扯著,一個向左,一個向右,讓他的腦神經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他和雅娜慢慢地、漫無目的地走著。兩個人都想和對方說點什麽,卻又都有一種不知如何開口的感覺,好像話題太隨意了,會讓對方感覺自己不夠重視;太刻意了,又擔心會讓人感覺沒話找話一樣。當傅沖意識到這種奇怪的情緒在自己和雅娜之間彌漫的時候,他心底隱隱有一絲害怕,原來,自己和她竟然生疏到這種地步了嗎?

林原在傅沖和女友身後挺遠的地方慢慢地走著。天很涼了,他立起了大衣的領子,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面色沈得像此刻昏黑的天空一樣。偶爾路上有人被他高大帥氣的樣子吸引,都會驚訝於這個男人仿佛要去決鬥一樣的濃濃的氣場。

車開了一會兒,他無聲地吐著煙圈。拐過一個路口,林原忽然坐直了身體,告訴阿標挑頭回去。阿標沒有多問,因為他知道林原想回到哪裏。

很快,他便跟上了這對在人行道上走得很慢的男女。他的潛意識在提醒自己是不是太幼稚了,竟然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一樣,不甘心自己心心念念的愛人和別人走在一起。可是他的腿和腳根本聽不得那麽多,就在傅沖後面倔強地跟隨著,即使,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什麽,想要做什麽。

他們慢慢走到了一個小區,這裏應該是傅沖女友的家。兩個人來到一座靠裏的樓,天已經很黑了,兩個人在樓梯口對視著,沒有說話,良久,林原看到傅沖輕輕俯下頭,女孩仰起臉,兩個人的嘴唇吻在了一起。

那一刻,林原感覺自己兩只手在不停地哆嗦著,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麽嚇人,他使勁閉了閉眼睛,左手的食指一下子把大衣口袋的內襯插出一個洞來。

傅沖看著雅娜上了樓,在窗前向自己揮了揮手,才轉身往外走來。

走到這座樓最外面的樓梯口,一個人影忽地從裏面沖了過來,他嚇了一跳,急忙往後退。“別怕,是我”,是林原的聲音。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怎麽會出現在雅娜家的樓下,那個男人已經一把將他扯了過來,他的力氣大得嚇人,把傅沖弄得差得跌在地上,沒等他站穩,林原已經把他拖到了樓口裏,按在黑乎乎的墻上。

“你要幹什麽……”沒等他喊完這句話,也不顧他用力推擋著,林原已經惡狠狠地親在了他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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